我的第一次远航

发布日期:2020-10-1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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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离开家的第三天,我登上了远洋湖轮开启了跟班见习的历练之旅,人生中第一次远航也翻开了我职业生涯的新篇章。无边无涯的湛蓝大海,微风轻抚,听着船员兄弟们讲新奇的故事,吃着可口的饭菜,让我着实兴奋了好几天,但是随着航海生活的深入,各种工作体验让我感觉船上不仅是充满未知的旅程,更要面对各种突如其来的考验。一个航次下来,酸甜苦辣咸,味味皆具,回味悠远。

  

  即将启程去上船实习的日子,早上一起来就看到妻子已包好了饺子,女儿也早早地起床了。一家三口坐下来吃着早餐,我不时对女儿开着玩笑:“现在我要去漂洋过海,以后等你周游列国。”女儿也笑着说:“现在我要卧薪尝胆,以后才能鹏程万里。”吃过饭,我背起行囊,和家人告别,老婆反复叮咛:“一路上要注意安全,保重身体!”女儿也随声附和:“我会听妈妈的话,老爸一路顺风!”我故作轻松地说:“就像以前出差一样,我很快就会回来的。”出门后,我的眼泪却不由自主在眼眶打转,以前出门从未有过不舍,但这次真的感觉不一样。诗人汪国真说过:“太深的流连便成了一种羁绊,绊住的不仅有双脚,还有未来。”我定了定神,坚定地向前走去。

  

  一早到船舶厨房摘菜,今天我的主要任务是菠菜、胡萝卜、茄子和西兰花。当我摘着菠菜的时候,大厨赶了过来:“政委,你这太浪费了,很多叶子只是水分少了而已,但是并没有坏,还是可以吃的,蔬菜不容易储存,等回航时想吃蔬菜是很困难的。所以,一定要珍惜现在的绿叶菜,才能保证大家的营养需要。”然后他把很多菠菜叶子又“挑”了回来。很久没有被这么直接地批评了,被大厨一说,我的脸火辣辣的。但是冷静一想,大厨说的特别有道理,长期在海上航行,绿叶食品何其珍贵,所以必须以非常节约的态度来处理绿叶菜。我心里也暗下决心,一定要向大厨学习好蔬菜的储存方法,让绿叶菜安全储放更长时间,让大家可以尽可能久地吃到绿叶菜,更好地保障每个人的营养摄入。

  

  一出马六甲海峡,拐过苏门答腊岛,正好与印度洋季风相遇,海面风大浪急,船舶也越摇越厉害,桌上的东西都滑落到了床上,椅子也随着船舶的摇摆东倒西歪。我感到头脑发胀,冷汗直流,抱着水桶不停呕吐,把晚上吃的饭菜吐没了,开始吐酸水,最后什么都吐不出来了,还是不断地反胃,机械地做着要吐的准备。一晚上没有睡觉,眼睛盯着对面的墙画发呆,身体伴随着船体的摇晃而左右用力,避免自己掉到地上。第二天早上,我的师傅过来看我,送来饼干和牛奶。他拍了拍我,对我说:“吐几次就好了,意志是最好的抗晕药。”我吃了点东西,虽然还是冒虚汗,但是心里却感觉好多了。起来到各处转转,老船员们还都谈笑风生地坚守在各自的岗位。我内心也变得坚定:我也要像他们一样,逐渐经受住狂风暴雨的考验,做一名战风斗浪的勇士。

  

  早上到了阿曼的费赫勒港单点装货,下午是我第一次值锚链更。午饭后,我换上工作服就来到了船艏接班。今天一点风也没有,太阳肆无忌惮地烘烤着一切,甲板温度高达摄氏50多度,没一会儿我就浑身湿透,随身带的1.5升大瓶矿泉水不到1个小时就喝没了。坐在小凳上,从背后淌下的汗水聚集到裤缝拐角处就流成了直线。眼镜片上不时也流下来汗水,一不小心吃到了嘴里,是苦涩的咸味。师傅早早就过来接班,并递给我一罐冰镇的饮料,“高温酷暑的滋味不好受吧!这里还好些,波斯湾里面比这里还要热呢!”喝了冰饮让我顿感清爽,也瞬时来了精神,感觉太阳也没有刚才那么“嚣张”了。

  

  第一次亲手做豆腐,我仔细在脑海里重温了此前师傅的制作过程,想着师傅每一步有条不紊的制作和讲解,信心很足。可是,真正开始制作时,我仍然不由得手忙脚乱起来,不是忽略了这步,就是忘记了那步。师傅在旁边始终耐心指导着,到了点卤水的时候,师傅又强调了一遍“心急吃不了热豆腐”,要我一定要有足够的耐心和细心。我一边勾兑一边观察,看豆浆的变化,微微变清,水分从豆浆中脱离出来,就差不多好了。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忙活,当打开模具看到鲜嫩的豆腐时,心里甜蜜蜜的,充满着成就感,我终于学会了做豆腐!

  也许海员的生活就是这样,要经常忍受无法照顾家庭的遗憾,要经受环境的磨砺,但漂洋在这辽阔的大海上,也可以体会到更宽广的人生,胸襟和眼界也会像大海一般宽阔无垠。未来的路充满未知,但是我还是要在品味人生中坚定地乘风破浪、一往无前。

  (作者系远洋湖轮实习政委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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